今夜,我又想起了你。想起你的時候,一股悲傷的情緒肆意占據了幽暗的房間。孤單的背影,似是在躲閃桔紅色燈光的詰問,一個人的角落,掬一捧菊香,與淡淡色彩,觥光交錯。就這樣,在這個夜晚不經意的想起了你,想起你時,心底掠過無法形容的喜悅與疼痛。喜悅,是因為你的笑容和身影;而疼痛,源于無法釋懷的牽掛與思戀。
今夜,窗外的一切是潮濕且朦朧的。幾滴雨,停落在窗臺,似是一份孤零零的情懷。靜坐一隅,抱著雙膝,幾許憐惜,幾分沉默,悄悄潛伏進寒意襲人的夜里。略顯凄涼的音樂響起,那哽咽的嗓音,憂怨的嘆息,淚般的思緒,似乎要把我卷進一個巨大的旋窩里,一點點一點點地被吞噬掉。我沒能抗拒,也不想抗拒,由它吧,由它把無奈的身軀淹沒,任它把疲倦的目光遮擋。
為什么,你的笑容,會變成根根翠綠的竹子,在風雨中搖擺?為什么似美麗的白蘭般,散發淡淡的馨香?你習慣用手指輕輕地刮我的鼻尖,透著沉穩的磁性嗓音自我的頭頂響起,“丫頭,你的鼻子上有幾顆汗珠”。你說,“丫頭,把眼睛閉上,把手掌伸出來”,然后你的大手帶著我,在你徐緩的描述里,撫摸想像中大海的每一朵浪花,每一個島嶼,每一陣浪潮。那一天,穿著黑色西裝、白色襯衫臉上溢滿笑容從容向我走來的你,越過人潮涌動車流穿梭的街口,你急急地打著手勢,叫我呆在原地等著你。奔跑在你的身傍,我像一只快樂的小鳥,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,而你,總是時而微笑,時而皺眉……
想起你,想起與你有關的點點滴滴往事時,真的真的心頭泛著喜悅,正如你所說,被我惦記著,是一種喜悅,其實,我沒能告訴你,惦記著你,也是一種快樂。你知道嗎?我多想遠遠地守在你的身傍,就如你必經路邊的紅楓樹一樣,紅綠交替里,片片葉子為你飛揚。
想起一個人,如同悠揚的笛音響起,舒緩的旋律,盤旋回繞于山谷,百鳥為它爭鳴,鮮花為它怒放。每一次想起你,卻也帶著深深的迷茫。我終歸,還是錯過了在最美的時候與你相遇,我還是,比你晚來這個世界許多年。你在訴說著你的世界,我在靜靜地聆聽,時而也有俏皮的笑聲響起。我知道,你終須離去,你還是得回到屬于你的那個世界。只是,假如,哪一天,你真的離我遠去,徹底地從我的世界里消失,那么,我是否要注定承受一輩子的思念?我會如從前那般,去尋覓你的蹤影么?會不會,想著,想著就流淚?真想告訴你,這一生,我也許注定了就這樣守候,以及無望地期待下去。
有些時候,我好想問你,你,會一生記得某一個地方有我這樣一個傻丫頭嗎?或者,偶而也會想起我,想起我的時候,有著些許的喜歡與酸澀?我知道,你總有一天會離開,那一天正在悄悄地來臨,縱使不再提及,縱使我假裝那一天不會來臨,然而,終究,我們逃不過形同陌路的結局。想你的時候,會有甜甜的回憶,也有苦澀的淚水。有時候,我不禁猶豫,該以一種悼念的思緒去撫慰正在死去的心?還是該以一種喜悅的懷念去埋葬曾經的憧憬?
夜的黑,誰能懂?靜靜地,任雙腿麻木且冰冷。也許,只有用這種方式,才能懲戒自己,不再去想你。劃亮一根火柴,淡藍色的火焰騰起,在桔紅的燈光下,它竟是如此脆弱不堪。記得你曾經叮囑過我,一定要記住你,無論你是留還是走。我記住了你,可是,你卻沒有告訴我,想你的時候可不可以流淚,可不可以傷心,可不可以孤獨,可不可以難過。所以,我在想你的時候,心底,泛起一抹心酸的痛楚,那是不能逾越的距離。
春花秋月何時了,往事知多少!悠悠歲月里,我漸漸老去。假如我們就此作別,那么,你到了最后是把我連同這個地方烙進心海深處,還是忘了我的世界你曾經真的來過?今夜,我又想起了你,想你,是每天的習慣,尤如呼吸一樣自然。看著,夜,越來越黑,星辰漸漸隱沒,新月漸漸消退,心,如抽搐一般的痛。一天,終于過去了,而新的一天,又終將到來!
對著寂寥的長空,多想問問遠方的你,是否,此刻你也想起了我?還是已進入沉沉的夢里?我在想起你的同時,也把你的身影和名字烙進了心間,成為一輩子,永恒的記憶。